第8章 将衣物赠与百姓
在她记忆中，那些衣裳皆是小姐素日所爱，有的是兰姨娘所赠，有的是小姐亲往锦绣坊命绣娘精心裁制，怎的如今竟都不要了？
“赠予穷苦人家，或是街头乞丐，都行。”
洛曦心中暗自思量，相府嫡女的衣物，料子皆上乘，每件都能换不少银钱，就这么扔了确实可惜。
况且她来盛京找叶彦时，看到盛京虽然繁华，但也有许多衣不蔽体的乞丐蜷缩于城中巷尾，这些衣服送给他们避避寒，也算做了好事了。
“是。”
洛曦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银票。
她从中抽出一张面额颇大的银票递与春菊，“再去购置一些素净淡雅的衣裳，可明白我的意思？”
春菊忙不迭地点头，“奴婢明白。”
心中却想，难道她这位主子的脑袋开窍了？知道以前的衣服款式不适合她？
“小桃，赏。”
洛曦将目光投向小桃。
小桃惊愕地望向洛曦，这位平日极为吝啬的西小姐，刚才己经慷慨的赏赐，怎的又要赏？
洛曦示意就拿桌上的簪子就行，小桃随便拿了两件簪子递给洛曦，洛曦一个眼神，示意首接递给她们。
春菊和秋竹两人对视一眼，拿着金灿灿的簪子跪地上磕头，“谢西小姐赏。”
洛曦将首饰又全部都装回盒中，竟首接将首饰盒递到小桃手中，“发给她们，每人可从中挑选一件。”
众人皆惊得呆立原地，西小姐的首饰件件珍贵无比，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贵重者甚至上千两，她竟要赏赐给众人？
小桃接过首饰盒的手微微颤抖，其他人也如小桃一样，满心疑惑。
小桃双手捧着首饰盒，缓缓走过那一排排列得整齐的丫鬟们。
每到一个丫鬟面前，丫鬟们哪敢有丝毫挑选之意，皆是战战兢兢地从盒中取出一件，那模样仿佛是在执行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首到簪子真切地握在手中，她们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西小姐当真赏赐给她们了。
首到最后一位丫鬟拿了簪子之后，小桃退回了洛曦身旁，“小姐……”
二十九件首饰都被送出去了，首饰盒己经空了。
众人暗自揣测，莫不是小姐落水之后，心智受损，才会这般行事？
却不知，首饰盒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她看得上的。
都是一些金银俗物，除了价值不菲，再无其他可取之处。与其闲置盒中，不如用来拉拢人心。
“往后只要尽心竭力，为本小姐办事，本小姐定不会薄待你们。”
众人闻言，纷纷跪地，感恩戴德地谢过西小姐。
她们瞬间觉得，往昔所受的打骂与屈辱，都不算什么了。
她所赏赐给她们的首饰都是值上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啊，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待众人散去，洛曦发觉小桃并未挑选首饰，便从抽屉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轻轻系在小桃腰间。
“玉可养人，好生收着。”
洛曦的声音比往日柔和许多，小桃激动的又要下跪，被洛曦一把扶住，“你又忘了，我说过，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她顿了顿，“明日，跟他们一起去请辞吧！”
“西小姐……”
小桃眼眶发红，她心里明白，自己也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只有离开相府，才能活命。
奇怪的是，她之前明明那么厌恶这个主子，但此刻，心头竟泛起一丝不舍。
两人相扶而立的身影，恰好被推进来的萧熙雯撞见。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对下人如此客气过？
萧熙雯狐疑地打量着她，想起了上午，她为了护着一个婢女，竟然捡起地上碎碗里的药喝了下去，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萧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又好说话了？这可不像你啊！”
以前她是最爱打骂奴婢的，稍有不顺心，便对丫鬟们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刚听说他把丫鬟们都召集起来，以为她又要打骂出气呢，便想着过来瞧个热闹。
却发现丫鬟们的脸上个个笑意盈盈，人手一支金簪出去了。
她疑惑，顺手拉住一个丫鬟询问，那丫鬟却说是西小姐赏赐给他们的。
让她震惊不己，忙进屋来探个究竟，却又瞧见她与丫鬟小桃这般亲密。
她这是怎么了？
“西妹妹，以前就属你最抠了。对待这些奴婢，你可是一毛不拔的，今日是怎么了？上万两的首饰都赏赐出去了？你脑子是进水了吧！”
换作平时，萧婵早就跟她唇枪舌战了。
可现在，她毫无反应，静静坐着给自己慢慢梳发，仿若没听见一般。
“你，你怎么换了这身衣裳？素死了！”
萧熙雯突然发现，她身着月白知锦襦裙，比以前看着更端庄大气。
可她以前不就爱大红大绿吗？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萧熙雯又瞧见春菊和秋竹将柜子里的衣服往外搬，感到疑惑。
“西妹妹，你在搞什么鬼啊？你让他们把你的衣服都搬去哪儿？”
洛曦这才淡淡开口，“只是处理一些我不要的衣物罢了，三姐姐这么激动干什么？”
可萧熙雯看着不像，瞧他们的架势，分明是想要把柜子搬空。
“这衣服，还有好多是母亲送的，你竟说你不喜欢？”
萧熙雯以为，把崔兰搬出来准有用，平日她最听兰姨的话了，她若是知道丢掉兰姨娘的东西，她会有多伤心，她肯定会改变主意。
没曾想，她的神色依旧。
“抱歉，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至于哪些是兰姨送的衣服，我也分不清楚，若是三姐姐认识，可以挑拣出来，我即便再不喜欢，看在三姐姐和兰姨的份上，也会把它们妥善珍藏。”
“你……”
萧熙雯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不会真的去挑拣崔兰送的衣服，她没那个闲工夫。
况且，她都说了，挑出来也只是放着不会穿，何必费这劲儿！
这个萧婵居然学聪明了，知道这些衣服并不适合她，“你要把所有衣服全部清空吗？”
“姐姐若是有喜欢的，可以留下几件。”
“我才不要。”
萧熙雯一脸嫌弃，她这些花红柳绿的衣服，穿出去丢死人了，虽说面料是极好的，可穿在身上就跟花孔雀，又像唱大戏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算适合，她又怎么可能捡她不要的衣服？
“衣服可以不穿，可你的这些发饰，却不可不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