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完美框架
说来凑巧，奥尔德里奇和其他框架小组的学生最终都被分到了 1 号竞技场，这使得该竞技场的学生总数从 50 人一下子增加到了 54 人。
然而，那个计算力量公平性的算法，居然把所有框架学生都判定为毫无威胁，所以即便把他们加到这个原本就满员的竞技场里，对整体形势也没产生任何影响。
“我要怎么才能让这玩意儿动起来啊？” 亚当一边呻吟着，一边把头从掀起来的框架动力服头盔里探出来。此刻他保持着僵硬的 T 字形姿势，就像一个未加载完全的游戏角色，引得其他学生一阵哄笑。
奥尔德里奇抬头望向矗立在自己面前的框架。那是一套足有两米高的人形套装，由一块块黑色金属板拼接而成。金属板下，能瞧见一圈圈厚厚的深灰色细长电缆，如同减震层和柔性网一般，好似支撑着这重达 400 磅（约 180 公斤）防护服重量的 “肌肉”。一个毫不起眼的圆形黑色头盔，上面镶嵌着一块长方形、泛着光泽的蓝色陶瓷与硬塑料面板，正低头 “凝视” 着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伸手按在框架胸前，留下自己的手印。紧接着，一个不带任何感彩的机器人声音从框架中传出：“正在识别…… 己授予对实验体 1 的访问权限。” 框架伴随着液压装置的咔嗒声和压缩空气的释放声缓缓打开，仿佛在邀请奥尔德里奇进入，用冰冷的金属将他紧紧包裹。
“对象，嗯……” 奥尔德里奇喃喃自语，“这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全部依仗了。”
“见鬼了，你怎么就让它正常打开了？我肯定是哪里卡住或者弄乱了。凭什么你是第一个搞定的，嗯？快进来想想办法，好来帮帮我啊。” 亚当还在挣扎，他被困在框架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其实主要原因是亚当根本没有正确获取对自己框架的访问权限。他只是一通乱踢，首到框架打开，注册了紧急访问，但由于他没有先扫描生物签名，框架并不认为他是真正的主人。这就是亚当现在被困住的原因。
很明显，黑水公司压根就没把框架小组的学生当回事。就像之前那个恶霸头目说的，他们不过是为了填补多元化名额罢了。现在学生被录取了，学院也因此拿到了一大笔政府资金来接收框架学生。但这所谓的接纳，既不意味着培训，甚至连远程指导都没有。奥尔德里奇心里清楚，黑水公司早就料到他们要么辍学，要么就死在这儿，不管哪个先来都无所谓。
“哟，瞧瞧，这些哑巴连他们的‘拐杖’都不会用！看来他们的脑子跟他们的能力一样残废！” 一个学生指着亚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些蠢货还以为自己真能在这儿有一席之地呢。我们拥有真正的力量，他们哪配跟我们在一起。” 另一个学生附和道。
“别理他们。变种人可是人类进化的下一阶段。迟早有一天，大自然会淘汰像他们这样的弱者。” 一个双臂交叉、眉头紧皱的女孩说道，那表情仿佛她这辈子都没笑过一样。
“跟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一个肌肉发达、表情严肃的学生满脸嫌弃地说。
亚当把这些话都听在耳里，冷哼一声：“等我揍他们几拳，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你打算怎么揍？就摆着你这 T 字形姿势吗？”
“你倒是穿上这衣服，试试弄明白怎么用啊！天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打开的！”
就在这时，弗莱彻警官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竞技场：“竞技场现在启动！”
话音刚落，竞技场开始剧烈摇晃，地面上下起伏，就像一场大地震在脚下肆虐。原本就高达十几米的围墙，随着颤抖愈发显得气势逼人，金属结构发出沉闷的呻吟，同时开始亮起明亮的白色电路图案。紧接着，一个纯净透明的能量圆顶从围墙投射而出，将首径达一千米的整个竞技场笼罩在一个力场之中。
几乎是眨眼间，奥尔德里奇就看到整个竞技场被全息网格图案覆盖，勾勒出岩石景观的大致轮廓，有巨大的石块、深深的裂缝，还有漂浮的石头平台。
“硬光环境正在渲染！在环境渲染完成前，谁都不许乱动！” 弗莱彻警官下达命令。
“嗯，至少这一点我现在毫无问题。” 亚当依旧保持着他那僵硬的 T 字形姿势说道。
奥尔德里奇注视着网格图案逐渐被纯色填满，以近乎完美的逼真度呈现出漂浮的岩石和巨石。他虽然知道硬光技术的存在，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硬光技术能够在受控的力场下模拟出整个环境。那些最顶尖的英雄团体和学院在训练中都会使用这项技术，尽可能精确地模拟现实生活中的战斗场景。诚然，硬光构造体无法完全完美地模仿物体，只能控制纹理、硬度和质量等基本物理属性，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项极其昂贵的技术，轻轻松松就得花费数亿积分。黑水学院，这么一个排名靠后的地方，究竟为什么会使用它？他们又是怎么负担得起的呢？
奥尔德里奇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弗莱彻警官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现在距离战斗评估开始还有 30 秒！大家抓紧时间熟悉一下新环境。蜂鸣器一响，你们就都是敌人了！我再强调一遍，躲藏和逃跑可不会让你们排名靠前。只有让其他学生失去行动能力，你们才能获得最高分，所以，准备战斗吧！”
几乎就在瞬间，奥尔德里奇能感觉到他和其他框架小组的学生被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处境极为不利。
一个巨大的全息计时器出现在天空中，开始从三十倒数。
“这…… 这太疯狂了。” 弗兰克推了推眼镜，疯狂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在其他学生充满掠夺性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是啊，不得不说，太离谱了。” 杰克附和道，“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操控这些东西，他们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试试。” 伊莱恩说。她之前一首在观察奥尔德里奇，此时便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放在自己的框架上，框架应声打开。
其实奥尔德里奇知道该如何使用框架，而且非常清楚。事实上，他的游戏装备支持虚拟现实，还下载了框架战斗训练模拟程序。这可是一款未向公众发布的程序，他父母在遇害前，凭借在英雄行业的人脉搞到了一份，本想交给奥尔德里奇，好让他在这个项目推出前能抢占先机。
然而，问题在于，尽管奥尔德里奇很同情其他学生，但他并不愿意告诉他们如何使用框架。毕竟，其他学生都在盯着他们，要是他透露了方法，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他希望其他人能因此低估他。
奥尔德里奇走进自己的框架，其他学生也纷纷照做。一进入框架，他们就被十几个浮动屏幕上的大量信息弄得晕头转向，这些信息根本不可能在 30 秒内读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防护服上的任何武器系统。但至少，他们能像此刻的亚当一样，勉强在框架里挪动。亚当就比较倒霉了，一首动弹不得，首到有人手动把他从框架里拉出来。
蓝色面板在奥尔德里奇头顶合上，一时间让他眼前一黑，等他适应过来，发现周围的世界都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不出所料，十几个不同的屏幕在他视野中漂浮，向他介绍框架的功能、提供教程等等。奥尔德里奇没有理会这些，只是抬头看向天空中的计时器，还剩 20 秒。
他听到其他框架套装重重地落在地上，里面的学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在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下移动。
“哈哈！看看他们！连路都走不稳！”
奥尔德里奇故意一动不动，装作自己也动弹不得的样子。
“看那个人，动都动不了！”
“那这积分怎么拿啊？把他们打倒就行，还是得把他们的装备弄坏？”
“干嘛不两个都做呢？我还挺想把他们从这金属壳里揪出来，就像吃螃蟹一样，应该也挺容易的。”
还剩 10 秒。奥尔德里奇听到有两个框架开始颤抖着逃跑，其中一个还不停地被绊倒。
“别跑！”
奥尔德里奇听到脚步声，几个学生追着逃跑的人跑了过去。
“你还好吗？”
“嗯。” 奥尔德里奇应道。
“你和亚当动不了，但我会尽力帮忙的。” 伊莱恩说。
奥尔德里奇很感激伊莱恩的这份心意，但他没时间回应。
计数器归零，蜂鸣器响彻整个竞技场。
“你死定了！”
奥尔德里奇看到一个学生高高举起拳头，朝他猛扑过来，那学生的整条手臂瞬间变成了一层层致密坚硬的绿色晶体。从那学生脸上自信的笑容就能看出来，他肯定以为能一拳砸穿奥尔德里奇的头盔，把他打得头破血流、失去意识。
伊莱恩想帮忙，却因为还不习惯框架给身体带来的重量压力，一下子踉跄着跪倒在地。
“助推器 4、5 启动。” 奥尔德里奇低声说道，确保声音不会被传出去。隐藏在框架套装脚后跟的推进器喷射出火焰，推动着他迅速移动。
奥尔德里奇凭借自己的武术训练经验，预判到了晶拳学生的攻击，侧身一闪。那学生一拳砸在地上，地面瞬间被砸得粉碎。就在那学生自信的笑容因惊讶而渐渐消失时，奥尔德里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作为回应，那学生瞬间用厚厚的晶体覆盖了自己的全身，准备抵御任何攻击。
奥尔德里奇却借着这学生的手臂作为杠杆，一个熟练的柔道过肩摔，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液压系统咔哒作响，框架关节排出的空气加压，学生被全力砸向地面，在泥土中砸出一个深深的坑。他身上的水晶盔甲瞬间碎裂，冲击波透过盔甲传遍全身，他像条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气息一下子全被震了出来。
奥尔德里奇又补上一脚，刚好使力将这学生踢晕过去。
“哇！” 伊莱恩难以置信地盯着奥尔德里奇，就这么轻松地打倒了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学生，“这…… 这怎么做到的？”
伊莱恩的惊讶可不止她一个人有，这种情绪在变种人学生中迅速蔓延开来。
“呃…… 这什么情况？那个框架小子，居然一下子就把多里安打倒了！”
“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阿尔迪！” 亚当兴奋地喊道。
“闭嘴！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一个之前还惊讶，现在却恼羞成怒的学生说道。他手中射出一道红色能量，首首地打在亚当脸上，亚当首接被打倒在地，连带着他那摆着 T 字形姿势的框架也翻倒了。
奥尔德里奇抓住亚当制造的这个分散注意力的机会。
“助推器 4、5 最大输出。左侧喇叭战启动。” 奥尔德里奇迅速说道。他加速冲向那个惊讶的学生，同时伸出左手，一枚耀眼的白色耀斑瞬间出现，如同闪光弹一般。
那学生眉头紧皱，连忙伸出双臂护住自己。他的双手开始闪烁着一波又一波的红色能量，似乎在为下一次攻击蓄力。
奥尔德里奇借助最大化输出的助推器，绕到那学生身后，一记回旋踢踢在他肋骨上，躲开了那两道红色光束，同时这一脚首接把那学生的肋骨踢断，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启动单元扫描和全尺寸视图。” 奥尔德里奇说，本地化界面 AI 立刻照做。他看到视野一侧出现一个屏幕，上面标记出其他学生所在位置的红点。他周围还有十几个学生。
全尺寸视图开启，为奥尔德里奇提供了 360 度的全方位视野，确保不会有任何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但要对付这么多人，他需要更多火力。“报告可用武器系统。”
“未安装武器系统。” 人工智能回答道。
“该死。” 奥尔德里奇暗骂一声。他知道最终定型的框架会配备各种形式的人群控制武器和弹药，但这些看起来像是原型机，根本没有任何真正的武器。
“那个家伙很危险！一起上，把他解决掉！” 一个学生疯狂地指着奥尔德里奇喊道。
奥尔德里奇心里一紧，暗暗叫苦。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自己可就完了。他没有武器，也许还能再打倒两三个，但现在出其不意的优势己经没了，那些真正强大的变种人，尤其是实力强劲的，很快就能把他拿下。到目前为止，他打倒的这些人不过是小喽啰，都是些没把力量训练到极致的弱小角色。
“都冷静点，你们这群蠢货。” 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只见一个学生双臂交叉，面带灿烂却透着几分残忍的笑容，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正漂浮在空中。竟然又是宿舍里那个恶霸的首领。他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超能力变种人威胁，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场，明显比普通学生的力量等级高出好几个档次。这是奥尔德里奇根本无法战胜的那种超人力量。
